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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罗浮生x井然】路过彗星(一)


井然在声色犬马的娱乐场见到罗浮生的时候,并没有很惊讶,只是一瞬间有些喘不上气。罗浮生离他隔了几桌,灯光昏暗,他端着酒杯漫不经心的笑着,离得有些距离,井然都能看到他弯起的眼角,眼睛因为睫毛纤长而显得温柔。也许并没有看的真切,只是因为太熟悉了,而脑补了那些细节。总之这一刻,嘈杂音乐远去,他仿佛坠入深海,跌进了深邃的黑暗。这是井然时隔8年再次见到罗浮生,平静又惊天动地的。于是他发现,以为早已经不在意的那些过往都扑面而来,压的他头脑昏沉,又回到了15岁兵荒马乱的夏天。

15岁的井然,还是一个刚刚离开福利院的孤僻小孩,性格敏感别扭不讨喜。他也想在新妈妈面前好好表现,只是那一声妈,怎么都叫不出口,别扭的他自己都讨厌自己,好在白阿姨是个好人,并没有因此讨厌他。

老上海的巷子总是弯弯绕绕的,各家各户门口的天空总是被各种线缠满,空间低矮破旧但又充满生活气息,那是冰冷的福利院没有的烟火气。井然来了之后,巷子里的孩子们都知道了沈家收养了一个新儿子,所以顺带的井然也知道了,他为什么被收养的原因,白阿姨的亲生儿子得了很重的病,在医院里等着配型,而井然恰好是那个能救他的人,那个孩子叫沈巍,是巷子里的人气王,小孩子们都喜欢他,所以即使没见过面,井然也很羡慕他。羡慕他有这么多人喜爱,又为自己能有用而安心了起来。从被退回福利院几次之后,井然就害怕起这种以为有了家人却又失去的空落感。

白阿姨每天都很忙,但她总会抽出空闲给他做饭,只是从没有陪他一起吃过,她总是做好后就匆匆出门,井然知道,那是沈巍还在医院里。缺少管束的井然,本身就是乏善可陈的喜静的人,所以他就端着小板凳,拿着一本书坐在门口,就着阳光读书,阳光晒的他暖融融的,偶尔看看别人踢毽子,玩卡片,他没有加入的兴致,但他觉得幸福。所以就在一个平淡无奇的夏日傍晚,他遇见了他这一生中最不能回忆的人,只是那时的他以为是爱情。


“小巍!”


过于爽朗的声音透着无穷的生命力。


井然诧异回头,夏日傍晚的天空是金橘色的,大片的火烧云下,有人站在那里,笑容灿烂,眼神温柔。天空绚丽,偶然透出的蓝也染上了浅金色,井然看到了光,或者是比光更耀眼的存在。


他想说,认错了。可是他没能发出声音,就那样愣在原地,直到对方自己发现认错人。


“不是小巍…对不起,背影好像,我认错了。我是罗浮生,你是谁?”


井然这才回过神来,他像害怕似的停顿了一会,才赧然伸手握住了对方早就递过来的手。一触即分,但那种温暖的感觉,深刻的印在了他的心间。明明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,可是他却心如擂鼓,到了震耳发聩的地步。


“我叫井然,是…”他是了半天,却说不出下一句,他是什么呢?沈家的新成员?或是沈家的救世主?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。好在罗浮山大大咧咧没心没肺,他说:“你是那个小巍的贵人呀。”说完他哈哈大笑了起来,于是井然也浅浅的笑了。并且他细心的发现,罗浮生的睫毛很长,笑起来的时候,眼尾弯弯的,看起来格外温柔。


起源于一个错误的相识就这样纠纠缠缠的折磨了他很多年,那时的罗浮生就是井然困顿少年时光里唯一的光,在无数个黑夜里给他希望,让他能一直的向前走。当时他从没想过,这一切都是虚假的,都会分崩离析。以至于很久之后他想起来,还是只能记起那个在迷茫而仓促的夜里被他找到的感觉,死而复生。即便后来他懂了快乐都是有剧本的,也无法摒弃那些虚假的快乐,那些欺骗造就了今天的井然,玩世不恭的深情演绎理想情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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